圈地自萌,先撩者low。本命素还真、史艳文,吃正常成年人的爱情,拒绝炼铜女化
 
 

【素史】柳色新(22)

第二十二章 不速之客

当九界第一缕清风扫过身体,素还真明显感觉到身体里的力量正在疯狂“消失”。

这种消失并非溃散,更仿佛是被天机屏蔽,在一瞬间被截断在九天之外。

只要他回到苦境,满身修为即刻就能恢复如初。

不过,这次似有不同?

素还真很纳闷地感觉到丹田浮动,灵力走脉速度比之上次似乎迅速许多,而且……竟有几分熟悉。

他心下暗惊,不由问道:“九界近来出什么事了?”

他才问完,史艳文就用肩膀轻轻撞他,“艳文才是九界之人,连我都没有感觉到异常,怎么素贤人竟比我还感悟灵敏?”

“感觉而已。”素还真反手扣住他胳膊,顿了下,还是道:“的确有了变化。”

有变化,只是史艳文感觉不到。

入夏的暑气自泥层底下幽幽上浮,史艳文浑然未觉,他心下微讶,怀疑道:“小弟,出事了吗?”

“那要看你具体指的是什么,”罗碧只是来接女儿,他目光锁住素还真,却对史艳文道,“昔日九龙天书之事,苗疆欲争地气,你可还记得?”

那并不是很久远的事情,史艳文回过神,将视线移开,看向罗碧,眉峰凝出一线冰冷。

“有人故技重施?”

“或许。”

情况还没有调查清楚,俏如来也没有传回消息。

罗碧没有继续往下说,扫了眼自出现开始就未出声的不动,走向回廊,“有几处灵脉破碎,近来有恢复拓宽的趋势。”

忆无心来到史艳文身边,脚尖轻越浅草,低声说:“我也有感应。伯父,有灵力自苦境流过来了。”

说时,几人已至堂中。

正堂宝阁,熏香正炙。

酒气微浮,桌上摆开的酒菜还没怎么动,三双筷子备齐,很难得的心意。

不大像罗碧的作风。

罗碧亦不解释,他向来不喜欢多做解释。

他将桌上一方石青方正宝盒丢给他,连语气都是寡淡的。

“魔世与妖界起了争端,这是在自战场流窜进入中原的东西,网中人请你想办法化解掉,给你儿子开路。”

网中人听命于戮世摩罗,而戮世摩罗与他如今的关系虽然有些微缓和,不似最初那般见面就喊打喊杀冷嘲热讽,偶尔还能与俏如来一起行动……

可那孩子仍在魔世为尊,承诺不对中原动手已是退步,极少与他们主动联络。

史艳文当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。

小空遇到的麻烦,俏如来解决不了,网中人与罗碧都解决不了,所以才留给了自己。

“他现在怎么样?”史艳文不是不知妖魔两处生事,只未料想竟然让小空都感到棘手,“受伤了吗?”

罗碧挑眉,“他若出事,现在正气山庄围着的就是魔世的三尊了。”

史艳文没有立即打开盒子,只将手压在盒面凸起的纹理摩挲,眼中凝出一丝惊异。

这是阵法封印,盒子里是活物吗?

他一时拿捏不准,便不准备急着动手,而将目光投向素还真。

二人心有灵犀,不必多言,素还真已先点头,按下了史艳文的话。

这里还有位不速之客。

但这位不速之客显然并不觉得自己的出现有何不妥,挺拔的身姿比外面的骄阳还要灼眼。

“这便是你的故乡,”不动来到门外,平眉舒展,露出几分欣慰,“如此和平的世界,比之苦境不知安逸多少,你为何不回家住着呢?”

故意的吗?

素还真皱眉。

史艳文低头研究纹路,似乎没听见,又似乎不愿意理会。

罗碧自先前他二人与不动并无交流中,便隐约觉出不对,此刻打量的目光更加不友好。

“阁下尊讳。”罗碧淡问。

“仁心不动。”青年笑说。

“还有这种名字,”罗碧挑眉,“胡诌的?”

然而不动脸皮甚厚,温和地说:“不才,出生之时本人亲赐。”

罗碧非必要不藏喜怒,声音凉薄,“史家有事商量,还请阁下去外面等候。”

“其实在下能为出众,博文广知,还是个好人。”不动纹丝不动,似笑非笑,“或许你们遇到的麻烦,在下可以解决啊。”

堂中无人作声。

他说话的语气,不明的来历,还有那明知不合时宜却还要纠缠不休的姿态,把所有人都推得远远的。

他是个好人吗?

史艳文无心探究这个,他将盒子手下,望向罗碧。

“小弟,这段时日辛苦你了,你带无心去休息吧。”在罗碧反对前,他又说:“无心在苦境学了一门轻功心法,进步神速,只是有些地方需要你指导。”

罗碧初出江湖至今,在史艳文手头上吃亏的次数难以估量。

他很清楚史艳文想做什么,却没阻止,不过冷笑一声,抓住无心的手道:“随你。”

他也要去了解了解,史艳文到底在苦境做些什么,怎么又招来这样一个麻烦。

罗碧带着无心一走,这堂中的气氛就彻底冷了下来。

素还真想带他回房,可史艳文还是摇头,且对不动道:“小弟略备薄酒,算作接风洗尘。兄台既来了,不妨也尝一尝。”

这是正气山庄,他是山庄主人,理所应当要留下来待客,不能失了礼数。

不动嘴唇翕动,有什么话已经到了唇边,但福临心至地又咽了回去。

素还真在盯着他。

这一接风宴吃得食不知味,桌上三人都颇具修养,食不言寝不语,及至饭后素还真领客入厢房,史艳文才打开木盒。

他没有回寝卧,而是来到了书房。

其实距离他上次来九界的时间并不远,他在苦境待了一百二十日,九界其实也才了五日。

就连书房桌子上的笔墨都还没收起,窗外摇曳的夏花才将将开始舒展枝叶,上次经他浇过水的泥还没晒干。

“这是蜘蛛丝?”

素还真拿着木盒到他身后,低眉轻问:“上面的禁制很是特别,这手法竟连劣者都算不出来,这位网中人倒是谨慎。”

这么谨慎,是担心有人会从中作梗吗?

但东西经网中人、罗碧之手,已经到了史艳文面前,还有谁敢节外生枝?

可东西到了史艳文面前,若还有人敢节外生枝,那小空那里……岂不更加凶险?

史艳文凝神,“我看看。”

那木盒并不沉重,触手只觉内部空空荡荡,拿久了掌心传来阵阵凉意,让人心寒。

魔气化作纹路,遍布周身,给红木纹描上漆黑,昭示着这盒子里藏着不可见人的秘密。

“这是网中人的毒蛛烙印……有纯阳气息,”史艳文指着锁扣的蛛眼,“是小空留下的信号。”

素还真嗯了一声,又问:“什么意思?”

史艳文将盒子转了个方向,抬眸一笑,“兴许是游戏。”

“游戏?”素还真挑眉。

“他觉得有趣,”再度盯紧蛛眼,史艳文抬手,将那锁扣轻轻一拨,“或者,你当他是在撒娇。”

哒。

盒子开了。

什么阵法、毒素、锁扣都是障眼法。

那孩子十之八九是要看他们绞尽脑汁解阵、化毒、开锁之后,却突然发现无此必要而已。

素还真撑着桌子俯身,白发如星河垂落,“这盒子特意送过来,一定很重要。”

史艳文盯着他的头发失了失神,随即支颐仰头,“你觉得是盒子重要,还是盒子里的东西重要?”

风吹过门后的垂幔,素还真听门外传来微雨拂槛的动静,一手慢慢绕到他的喉结上。

“盒子能送到你的手里,自然是经过多番调查。这里没有解决的方法,苦境或许有。”

史艳文顺势抬颌,贴着他的胸膛,眸光有神,“你心不在焉。”

“嗯。”

“在想那位客人?”

“是啊,”素还真鼻尖抵着他的额心,喃喃般问,“你讨厌他?”

史艳文扶椅而起,转身将左膝跪上椅面,像扑向星河的风,手指抚着素还真发髻上的微光。

“不,”他说,“不是我讨厌他,是他在恨我。”

是他的恨让人戒备,让人警惕,让史艳文感到莫名其妙。

而更让史艳文心生距离的是,他的目光不止停于自己身上,还在素还真。

“艳文好不容易回家一次,你一定要说他的事情?”

不是素还真想说外人的事,而是史艳文自己也没发现,他对不动的态度的确有些异常。

他从不会对素昧平生的人冷淡无礼,更遑论此人曾经救他于水火。

这样的排斥与抵触,难道不是不同寻常?

素还真沉了口气,双手掐着他的腰,把风握在掌心,轻轻一提,带出交椅,仰头放在臂弯。衣袂扫过鬓角,史艳文低笑,“你不觉得别扭吗?”

“不会,”素还真说,“劣者比你高。”

史艳文丹凤眼轻瞄过他的头顶,手指蓦将莲冠解开,发丝一落,美人尖下俊秀惊人,又目带欣赏地说:“是,素贤人比我高。”

他顿了顿,带着几分成年人才懂的促狭,又咬着耳朵低语,“外子本就是高人。”

素还真忍俊不禁,脚步转向床榻,深深地问:“你知道你最高明的地方,在哪里吗?”

“愿闻其详。”史艳文倒真有些好奇。

素还真停下,偏头垂眉,却说:“等你能看清楚素某此时表情是忧是喜,再告诉你。”

史艳文:“……”

  

次日卯时,晨光熹微。

史艳文走了一圈,忽然发现自家小弟似乎昨夜就带着无心离开了正气山庄。

走得也太快了些。

朝露滴下翘檐,素壁照影,曲径之后篱草幽幽,脉络分明。

一人正靠着篱笆隔栏闭目养神,他换了身青色长袍,高髻佩剑,眉清目秀,正仰头注视着墙外映着朝阳枝叶繁茂的梧桐。

乍一看,倒真像个正人君子。

九界这时正逢夏日,梧桐还未转黄,正是青葱碧绿的模样,并没有秋冬时节灿烂。

但不动看得津津有味,好像那梧桐之上坐着一个人,正冲他微微含笑。

史艳文想到这毕竟是客人,他理应以礼相待,脚步稍稍加重了些声音。

不动下意识地回头,眸中的情绪还未尽去,只见光霞晶莹中走来一条白影,容貌不清,把道旁的风景都压了下去。

他眸子一动,随即挑眉,玩味道:“该吃早饭了?”

史艳文略略抬头,阳光从他鬓角滑过,五官情绪都鲜明起来。

他有些尴尬,大概是没想到不动竟还真有“做客”的心思,不过转念一想,又觉得是自己太不妥帖。

“对,”神色不动间,史艳文淡定道,“素还真在前院等你。”

不动忽而捂着下半张脸,两眼不眨地盯着他,苦恼地蹙眉,“他不会打我吧?”

史艳文扯了下嘴角,笑得有些疏离,却很从容,“兄台说笑了,素还真知书达理,怎会随意动手?”

“素还真这么好,好到让你有家不能回也甘之如饴?”不动的声音从掌下传出,仿佛挑衅一般,“真让人羡慕。”

史艳文强撑的笑瞬间淡了几分,恍然明白了昨夜素还真心情低落的原因。

他秉承东道主风范不愿与客人起冲突,奈何客人来势汹汹,实在叫人无法忽视。

他好像是在挑拨离间。

“兄台若是无事,可在此地盘桓。史某与他还有要事,恐不能在此停留,望请海涵。”

不动叹了一口气,“其实在下的话别无他意,不过直抒胸臆而已,史兄何必多心?”

史艳文客气地颔首,“史某时间紧迫,的确无暇分身,也望阁下不要多心。”

语罢,他立刻转身,重回前厅。

才出长廊,就见素还真已在山庄门口等候,当即改变方向。

“只有你一个,”素还真奇怪,“他不来?”

史艳文微愣,竟有些窘迫,“艳文……忘记问了。”

忘记了?

素还真目光饱含深意,却不点明,只心照不宣地说:“素某去问问。”

大概是这两日心情不好。

每次回到九界,便可以倒数离开的时日,他的心情实在好不了。

史艳文暗叹,侯了片刻,暗忖之后定然要冷静行事,不可莽撞冲动。

谁料这次,素还真竟也是孤身而回,还道:“他不在,怕是比我们还先离开。”

这么快?

不动又不曾来过九界,能去哪里?

“这样也好,我们要去的地方,他也实在不适合跟去。”

史艳文不自觉地松了口气,当即放下不动不谈,转头与素还真直接用最快的速度朝着道域而行。

两人轻功独步天下,一路乘风,却还是用了一整日功夫才到目的地。

道域这一年闭门不出,潜修甚久,史艳文也不好打扰,就只请人送了拜帖,而后便径自赶往阴域,穿过重林密荆,轻身踏入一方福地。

时过晌午,阴域中央的一潭寒水竟还冒着白烟,凉气丝丝入骨。

素还真当日便是在这里取走青莲,可惜至今也没再见它的踪影。

他们早就想再来此一探,今日正好。

“这里被净化得很干净,”史艳文在池边蹲下,手指探入水中,目光一动,“池中生机很强,若以建木之力吸收,只怕也要数个日夜。”

上次来时,这里本该死气沉沉。

素还真绕着池水走了一圈,臂间拂尘突然往那水面一挥,细丝划过空气,如长鞭劈开水面。

令人惊奇的是,那水面竟在真气冲荡之下,静若平湖。

纹丝不动!

素还真意外地“咦”了一声,掌心再凝真气,觑准当日青莲生长之地,饱提内元,一掌催下。

水面动荡,刹那沸腾,往下深深凹了进去。

素还真正要靠近,谁料那水中发出汩汩之声,竟轰然反弹,将他方才所震真气加倍奉还!

史艳文豁然变色,纯阳真气反手抽向水池,抓住素还真往后闪避。

丛林阴翳,天色瞬间黯淡下来。

素还真盯着湖水,陡然心生莫名预感,忽然带着史艳文往左边一侧。

就在这电光火石间,一缕白芒似电光般射出,擦着素还真右肩消失于丛林!

“什么东西?”史艳文警惕问:你看清了吗?

素还真颔首,语气有些迟疑,“也许是素某看错了……那好像是莲藕?”

史艳文沉默片刻,古怪地看他一眼,说:“哪吒吗?”

呵。

二人眼皮轻跳,齐齐回头。

不动站在十米外哈哈大笑,眼神戏谑。

“两位,好巧啊。”

他伸出手,掌心阵法涌动,细如发丝的黑色铁链缠住了个巴掌大的小人。

藕头藕身,五官似人非人,那张小脸比粗劣画手随手描摹而出的草稿还要简单,耳鼻嘴都没有,只有两条皱纹似的眼睛,竟还带着苦兮兮的泪痕。

乍一眼看去,倒真像莲藕是成了精,可惜浑身都是皱巴巴的。

不动挑眉,“这小老头,是你们的吗?”

 

 

 


03 Apr 2023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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